【资料图】
早晨送完孩子,决意去西拉木伦公园看看。
学校与公园仅隔着一条马路,可我却从来没有特意走过那条马路。每天在呼啸的车流里穿梭,到了学校门口稍作停顿,便继续疾驰。风景对于我来说,几乎是不存在的。前几天,一场春风拂过,突然想起苏莉的散文《在西拉木伦边上》,她就住在公园的北面,家里有重病的先生,最近一段时间她往返于送老公去医院的路上,却依然能够在被忙碌疲惫的生活遗漏下来的片刻光阴里走进公园,散步、赏花、观叶、踏雪、静坐、深呼吸,她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减压,并由此看到生活的希望。
我便也想去公园里转转了。
其实有一天下午,我已经悄悄地走进西拉木伦公园,并美其名曰“寻找春天”。春天真的藏在公园里,桃花、杏花打了苞,正攒着力气要开的样子。我学着用“老树体”随笔写了几行字:“闲来无事瞎逛,发现春天足迹。平常寻而不见,原来躲在这里。”又拍了几张桃李含苞待放的照片,春寒料峭,风有些硬,便匆匆收了手机,连同冰冷的手缩回口袋里仓促地返回来。
这个公园对于我而言也属于家门口的风景,却经常视而不见。“西拉木伦公园”几个大字像是对每一个来访的人表明心迹,宽阔、宽敞、宽容,有一种吸纳游人的气场。一进去,眼前霎时一片明亮!在这饱满的晨光里,春天在这里已经落下脚来,它把桃花杏花都催得一片灿烂,一片桃林杏林密密麻麻的全是绽开的花朵,每一株树下还有一圈散落的花瓣,像是花儿的雨滴。那天下午,初见的花苞嫩芽都不见了,它们已绽放成花,妖娆成一树花枝。曾经枯黄的草也渐渐返青,它们睡了一个冬天,现在被春光唤醒,被穿过丛林的风一遍又一遍地抚摸,绿意复苏。
从桃林里穿过,放眼望去,青石板铺成的甬路两侧的垂柳有了丝绦的样子,远远地披拂着,像云像雾如烟似画。
这是公园的东北角,鲜有人来,所以十分清静。偶尔有晨练的跑过来,一转身就消失在曲径通幽处。这里小路很多,曲曲折折,一步一景。走进来,这里的风光随时都让人睁大眼睛,处处充满惊喜。这也许是陌生的眼光所至,所谓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,我因为不常来,所以这种陌生化的美足以吸引得我连连惊叹,甚至羡慕起住在公园边上的人们来,只要一打开窗户,便能广纳美景,呼吸着绿色植物和人工湖泊带来的负氧离子,多么幸福之至,而我对它的忽视又是多么令人遗憾。
在我没搬到这座城市之前,曾把西拉木伦公园当成一处旅游景点,带着孩子专程从县城跑过来,主要还是玩这里的游乐设施,“碰碰车”“海盗船”“过山车”等,孩子对景观不怎么感兴趣,带她看过一次菊花展,看过也就忘了。举家搬过来之后,却很少来这里游玩了,逢节假日便往老家跑,与在县城时路线恰好相反。想来人的一生就是如此奔波在路上吧,逛公园像是很奢侈的一件事,匆匆路过,来不及停留。
一个人在公园里闲逛,实在是很新鲜。尤其这一大早,我穿得还很正式,高跟鞋敲打着地面,足音清脆。小桥、流水、凉亭都走过去了,还登了一处小小的假山,一步一步地在心里数着,共有42级台阶。山顶有一个亭子,风从四面八方吹过,站在那里可见远处的标志性建筑马头琴,不远处就是大乐寺和附近的民居。从另一端拾阶而下,便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,蜿蜒着通向松树林。树林里树影婆娑,有略显苍老的大树身上披挂着吉祥的红绿布条,让人看了神圣感顿生。在晨光泼洒的树林里漫步,心里十分惬意。走着走着,竟然看到有几个老年人在一个空场处打太极,没有音乐,没有口令,他们却整齐地挥臂抬腿,一推一收的招式里柔中带刚,非常默契。他们无声地吐纳呼吸,和这静谧的春光和谐地融为一体。
晨光普照,我融入这片大自然的风景里,谁也没在意公园里多了一个我。(任志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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